第15章、好人心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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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話又讓林姨娘母女倆臉色一白，姚苑麗提高聲音佯裝鎮定道：“誰心裏有鬼？去找祖母就去找，我們明明是怕你著了刁仆的道，擔心你，你是非不分還不識好人心！”
林姨娘趕緊出來扮白臉：“好了，麗兒少說兩句。桑媽媽跟晴姐兒多年情分，晴姐兒信任她也是應該的，說明晴姐兒善良寬厚。既如此，桑媽媽你對晴姐兒可要比從前更用心，再有手腳不幹凈，到時別說晴姐兒，我是絕對不會饒過你的。”
依舊是一副為了她好的模樣，姚初晴看了只想作嘔。
好在林姨娘見討不了便宜，借口午飯時間到了，就和姚苑麗離開了。
等她們走遠了之後，桑媽媽才猶疑著問：“晴姐兒，你跟林姨娘之間……怎麽了？”若是從前，晴姐兒是不會站在她這一邊的吧？
姚初晴垂下眼眸，斂去眼底的悲痛，輕輕道：“人長大了就會明白很多事。”可惜她明白得太晚。
“夫人看到一定很欣慰。”
兩人頓時沈默下來，周圍縈繞著一種悲傷的氣氛。還是新月領了飯回來，叫她們吃飯才打斷了這種哀思。
芳華齋裏，林姨娘氣得飯都吃不下了，偏姚苑麗還在給她添堵：“遲則生變，我早就說過桑婆子是個嘴硬的，不給她點厲害瞧瞧肯定不會松口，娘親偏要說不急，徐徐圖之。現在好了吧，竹籃打水一場空！”
“啪！”林姨娘把筷子一放，瞪著姚苑麗，臉色不虞，“我是你娘，我為你們爭也是為我自己爭！你也不小了，幫不上忙也別給我添堵！”
眼睛掃過桌上的三個女兒，真是氣不順！每懷一胎她都欣喜萬分，生之前也請經驗豐富的穩婆們看過，都說生出來必定是兒子，怎麽從她肚子裏一爬出來就變成了賠錢貨？還接連三個？
如果不是三個女兒眉目輪廓都像極了她，她都要懷疑是不是被人動了手腳！
三姐妹便低下頭，努力降低存在感。林姨娘看著心裏直嘆息，她也費了很多心力來教養這三個孩子，除了姚苑麗學到了她一點皮毛外，錦馨性子沖動，說話經常不過大腦，嵐姝又乖巧過頭，單純得讓她不忍心教她那些不光彩的手段。
林姨娘回想著近來幾天姚初晴的表現，臉色越來越沈。
她原想放她一條生路，現在看來，是姚初晴自尋死路，怪不得她狠心了。
第二日姚初晴出了府，去拜訪娘親之前的好友，如今的京兆尹夫人於氏。她記得前世好像就是這個日子，於氏的女兒不幸落水身亡，她今天要去結一段善緣，救一條人命。
於氏正在莊子上，莊子靠近一條小河，去年河裏有人種了蓮蓬，夏日裏蓮葉田田，煞是好看。女兒便記掛上了，要求將家裏的圍墻砸了，把莊子裏的小荷塘跟小河連起來。
這不夏季馬上就要到了，請了工匠忙活了好幾天，終於在前兩天竣工了，昨晚她便帶著女兒過來驗收。
聽到丫頭來說姚相府的大小姐上門了，她還很意外。
“帶她到花廳吧。”於氏交代，又叮囑丫頭和婆子們：“仔細看好了小姐。”
到底不放心，疾言厲色地交代藍玉：“只準在院子裏劃船，你要是敢劃到外面去，我馬上就叫人把圍墻徹回來！”
藍玉今年十五歲，打小沒吃過苦，父慈母愛，被捧在手心裏長大，性子活潑可愛，對什麽都好奇。
這會正在荷塘裏劃著小船，興致高昂，只覺得自己母親啰嗦麻煩，敷衍似地應著：“知道了知道了，母親你都交代了五百遍了。”就算劃出去又如何，小河裏的水也不過幾尺深，再說了，身邊還這麽多丫頭婆子，能有什麽事？
於氏的莊子占地不小，一共有兩進院子，裝飾沈穩大氣，大概是經常來住的，布置得很舒適。
姚初晴喝了一盞茶，才聽到腳步聲，剛站起來就見到於氏從游廊上快步走過來，“晴姐兒今天怎麽想到我這裏來了？”
姚初晴撒了個謊：“府裏無一處沒有母親的影子，我在這個角落想起幼時母親曾於此處教我邁步，到了另一處又想起芍藥花開的時候，母親曾給我簪花一朵。日夜以淚流面，祖母便讓我到莊子上住一段日子。早上聽聞姨姨帶著玉姐姐到莊子上來了，我就過來走動走動。”
林氏有個陪嫁莊子離於氏的莊子不遠，只不過就是一棟木屋加兩個耳房，住著莊子的管事和幾個佃農，環境、擺設不是一般的差。於氏只當她是沒娘的孩子，在府裏受盡欺負，否則怎麽會被老夫人打發到這樣的莊子上來受苦？
又聽她說得悲切，於氏暗暗心疼，拉著她的手道：“你是好孩子，人死不能覆生，你要節哀，否則你母親在天之靈也不會安心。”
姚初晴的眼淚真的落下來，搖頭又點頭，人死或許是可能覆生的，不然她這一世怎麽解釋？她寧願相信母親也重生了，到了另外一個她不知道的世界，生活得比她看到的更幸福。
於氏好一陣安慰，姚初晴才忍住悲傷，兩人又說了一會話，她才指著桌上的食籃道：“這是我親手做的豆皇糕，帶給姨姨和姐姐嘗一下。對了，玉姐姐呢？”
說到藍玉，於氏真是頭痛極了，“在後院的荷塘劃船呢！她總是沒個女孩樣，琴棋書畫樣樣不通，吃喝玩樂的事卻門門清，我真是做了什麽孽啊！”
“姨姨快別這麽說，玉姐姐的性格多好，我都羨慕不來。我身體弱，打小吃過的藥比飯還多，在床上躺著的時間比在外面跑的時間還多，我母親就希望我能活潑一點，健康一點。”
於氏還是發愁，眼看著都要說親了，這個女兒除了性格，沒有哪一點能拿出手啊！那性格……整天沒心沒肺的，高門後宅裏的算計不比戰場上少，她真擔心女兒一嫁出去，不出三天就被別人吞得連骨頭渣子都不剩啊！
“我們在這住兩天，你也別回去了，就跟著我吧。”
“好，給姨姨添麻煩了。”姚初晴不推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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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姨娘趕緊出來扮白臉：“好了，麗兒少說兩句。桑媽媽跟晴姐兒多年情分，晴姐兒信任她也是應該的，說明晴姐兒善良寬厚。既如此，桑媽媽你對晴姐兒可要比從前更用心，再有手腳不幹凈，到時別說晴姐兒，我是絕對不會饒過你的。”
依舊是一副為了她好的模樣，姚初晴看了只想作嘔。
好在林姨娘見討不了便宜，借口午飯時間到了，就和姚苑麗離開了。
等她們走遠了之後，桑媽媽才猶疑著問：“晴姐兒，你跟林姨娘之間……怎麽了？”若是從前，晴姐兒是不會站在她這一邊的吧？
姚初晴垂下眼眸，斂去眼底的悲痛，輕輕道：“人長大了就會明白很多事。”可惜她明白得太晚。
“夫人看到一定很欣慰。”
兩人頓時沈默下來，周圍縈繞著一種悲傷的氣氛。還是新月領了飯回來，叫她們吃飯才打斷了這種哀思。
芳華齋裏，林姨娘氣得飯都吃不下了，偏姚苑麗還在給她添堵：“遲則生變，我早就說過桑婆子是個嘴硬的，不給她點厲害瞧瞧肯定不會松口，娘親偏要說不急，徐徐圖之。現在好了吧，竹籃打水一場空！”
“啪！”林姨娘把筷子一放，瞪著姚苑麗，臉色不虞，“我是你娘，我為你們爭也是為我自己爭！你也不小了，幫不上忙也別給我添堵！”
眼睛掃過桌上的三個女兒，真是氣不順！每懷一胎她都欣喜萬分，生之前也請經驗豐富的穩婆們看過，都說生出來必定是兒子，怎麽從她肚子裏一爬出來就變成了賠錢貨？還接連三個？
如果不是三個女兒眉目輪廓都像極了她，她都要懷疑是不是被人動了手腳！
三姐妹便低下頭，努力降低存在感。林姨娘看著心裏直嘆息，她也費了很多心力來教養這三個孩子，除了姚苑麗學到了她一點皮毛外，錦馨性子沖動，說話經常不過大腦，嵐姝又乖巧過頭，單純得讓她不忍心教她那些不光彩的手段。
林姨娘回想著近來幾天姚初晴的表現，臉色越來越沈。
她原想放她一條生路，現在看來，是姚初晴自尋死路，怪不得她狠心了。
第二日姚初晴出了府，去拜訪娘親之前的好友，如今的京兆尹夫人於氏。她記得前世好像就是這個日子，於氏的女兒不幸落水身亡，她今天要去結一段善緣，救一條人命。
於氏正在莊子上，莊子靠近一條小河，去年河裏有人種了蓮蓬，夏日裏蓮葉田田，煞是好看。女兒便記掛上了，要求將家裏的圍墻砸了，把莊子裏的小荷塘跟小河連起來。
這不夏季馬上就要到了，請了工匠忙活了好幾天，終於在前兩天竣工了，昨晚她便帶著女兒過來驗收。
聽到丫頭來說姚相府的大小姐上門了，她還很意外。
“帶她到花廳吧。”於氏交代，又叮囑丫頭和婆子們：“仔細看好了小姐。”
到底不放心，疾言厲色地交代藍玉：“只準在院子裏劃船，你要是敢劃到外面去，我馬上就叫人把圍墻徹回來！”
藍玉今年十五歲，打小沒吃過苦，父慈母愛，被捧在手心裏長大，性子活潑可愛，對什麽都好奇。
這會正在荷塘裏劃著小船，興致高昂，只覺得自己母親啰嗦麻煩，敷衍似地應著：“知道了知道了，母親你都交代了五百遍了。”就算劃出去又如何，小河裏的水也不過幾尺深，再說了，身邊還這麽多丫頭婆子，能有什麽事？
於氏的莊子占地不小，一共有兩進院子，裝飾沈穩大氣，大概是經常來住的，布置得很舒適。
姚初晴喝了一盞茶，才聽到腳步聲，剛站起來就見到於氏從游廊上快步走過來，“晴姐兒今天怎麽想到我這裏來了？”
姚初晴撒了個謊：“府裏無一處沒有母親的影子，我在這個角落想起幼時母親曾於此處教我邁步，到了另一處又想起芍藥花開的時候，母親曾給我簪花一朵。日夜以淚流面，祖母便讓我到莊子上住一段日子。早上聽聞姨姨帶著玉姐姐到莊子上來了，我就過來走動走動。”
林氏有個陪嫁莊子離於氏的莊子不遠，只不過就是一棟木屋加兩個耳房，住著莊子的管事和幾個佃農，環境、擺設不是一般的差。於氏只當她是沒娘的孩子，在府裏受盡欺負，否則怎麽會被老夫人打發到這樣的莊子上來受苦？
又聽她說得悲切，於氏暗暗心疼，拉著她的手道：“你是好孩子，人死不能覆生，你要節哀，否則你母親在天之靈也不會安心。”
姚初晴的眼淚真的落下來，搖頭又點頭，人死或許是可能覆生的，不然她這一世怎麽解釋？她寧願相信母親也重生了，到了另外一個她不知道的世界，生活得比她看到的更幸福。
於氏好一陣安慰，姚初晴才忍住悲傷，兩人又說了一會話，她才指著桌上的食籃道：“這是我親手做的豆皇糕，帶給姨姨和姐姐嘗一下。對了，玉姐姐呢？”
說到藍玉，於氏真是頭痛極了，“在後院的荷塘劃船呢！她總是沒個女孩樣，琴棋書畫樣樣不通，吃喝玩樂的事卻門門清，我真是做了什麽孽啊！”
“姨姨快別這麽說，玉姐姐的性格多好，我都羨慕不來。我身體弱，打小吃過的藥比飯還多，在床上躺著的時間比在外面跑的時間還多，我母親就希望我能活潑一點，健康一點。”
於氏還是發愁，眼看著都要說親了，這個女兒除了性格，沒有哪一點能拿出手啊！那性格……整天沒心沒肺的，高門後宅裏的算計不比戰場上少，她真擔心女兒一嫁出去，不出三天就被別人吞得連骨頭渣子都不剩啊！
“我們在這住兩天，你也別回去了，就跟著我吧。”
“好，給姨姨添麻煩了。”姚初晴不推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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